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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棵樹的故事

趙榮德先生
香港輔導教師協會榮譽顧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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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年家長都喜歡把孩子送去讀幼稚園的國際班,又或者讀國際學校,爲的是讓孩子從小能用外國口音講英文,這樣做有沒有代價呢?當然是有的!讓我給你講一個「一棵樹的故事」。

話說我教喇沙的時候,有位學生訪問我,他叫莊信,訪問完畢後我要求他將文稿給我過目,他面有難色,我問他有何困難?他答:「我的字寫得很差!」我說沒關係,幾日後他把訪問稿給我,我一看便嚇了一驚,因為莊信寫的字果然「甩皮甩骨」,於是我便問他原因,然後他給我講了他的故事。

原來莊信一家人於九七年移民澳洲,莊信在澳洲出生,在澳洲長大,幼稚園在澳洲就讀,小學頭三年也在澳洲上課。澳洲小學每年都有戲劇表演,邀請學生家長觀看,奇怪的是每一年,老師都派莊信扮演一棵樹。一年級是一棵樹,二年級和三年級也是扮演不用唸台詞,只是乾站在台上的一棵樹。莊信問媽媽:「爲甚麼同學可以扮演公主、王子,我每年卻只扮演一棵樹?」媽媽搖頭苦笑說:「因為你生得高!」

不錯,莊信個子長得高,但其他澳洲孩子有很多比他還要高大,爲甚麼偏要派莊信扮演一棵樹呢?「因為他是中國人,不是澳洲人!」想到這裏,父母爲了莊信的前途,毅然決定舉家搬回香港。

於是問題來了,莊信在澳洲出生,能講得一口流利英文,但他沒有學過中文,他只能講簡單中文,卻不能讀寫中文;就因為這個局限,母親和莊信走遍香港,也沒有主流學校願意收人入讀(因為主流學校一定要學生懂中文)。最後,只有一間學校給他機會,那便是保良局陳守仁小學,當時該小學不需要學生懂中文。但莊信告訴我,他用了三年時間才寫到一手「甩皮甩骨」的中文字,他的努力沒有白費,因為懂得中文,他最終才能考進喇沙書院。

我說「一棵樹的故事」,是想告訴家長,千萬不要爲了讓孩子能講流利英文,而放棄中文,這樣做孩子可能無法回歸主流小學和中學,因為在新高中學制裡中文是必修科!